苗实:不论成果如何,刘汉清已经称得上“非同凡响”
对话
“追求事业就会有牺牲”
刘汉清是矛盾的,一方面,他始终觉得,自己现状的窘迫,与研究数学并没有直接的关系,而另一方面,他把这种现状,当作是一种追求事业的“牺牲”。
希望研究能被认可
重案组37号:还在继续进行数学研究吗?对于研究是否有目标。
刘汉清:有一段时间身体不太好,失眠,严重的焦虑,每天都要吃安眠药,最多的时候一天吃8颗。可能是书看多了,思考的太多。因为身体原因,有十年没有再研究数学,这两年身体慢慢恢复了,才重新拾起来。我希望未来我的研究,能够被业内人士认可,让他们觉得我还不错,这就是我的目标。
学者苗实:我认为,坚持这么多年,现在有这样的积极心态,去继续自己心爱的数学研究,已经是很不错了。毕竟,独立进行数学研究,没有工资收入,也没有花国家一分钱经费!
重案组37号:周围人怎么评价你?
刘汉清:说什么的都有。我把数学研究当作当作终身的事业,现阶段丢不掉。可以说我偏执或者疯狂。但是作为一个人,追求事业,肯定要投入全部精力。做一项工作,认真一点没错。
学者苗实:能够把数学研究作为自己的终身事业,太难能可贵了,这说明数学研究已经是他生命的主要构成了。当然,在俗人眼中,他是偏执或疯狂的。另外,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,他能够全身心进行数学研究,精神可嘉,很少有人能够做到!
重案组37号:付出这么多,值得吗?
刘汉清:不要用“付出”这个词,我不认为是付出。你专心投入一项事业,就会有牺牲,我觉得这是必要的牺牲。
学者苗实:说得非常对,做事业,吃苦也好,牺牲也罢,再正常不过了。当然,做到专心致志,享受这个过程,一生足矣!
与母校和同学无联系
重案组37号:在农村研究数学,会不会觉得孤独?
刘汉清:孤独,太孤独了,没有人懂你。人家说你是傻子,说你疯了。这种时候我一般会去看足球,我在哈工大就很喜欢足球。现在家里没有电视机,我就去镇上找个网吧看球赛。
学者苗实:孤独,没有人懂,被当作傻子或疯子,都不足为奇。那么,后退几十年,在毛泽东时期,他如果坚持数学研究,在农业社不上工,肯定还会挨批斗!
重案组37号:毕业后跟母校、同学有联系吗?
刘汉清:离开学校32年,没有回过母校,也没有跟同学见过面。为什么?人家不邀请你,也不理睬你。
学者苗实:他这种状态,估计同学们也不理解。与此同时,他们都有各人的生活,挺忙的!
重案组37号:有没有想过,这些同学是你改变现状的资源?
刘汉清:人生有很多追求,有钱有权有地位,谁都知道好。但是我,只愿意过现在这一种。我觉得我的人生同样精彩,也很不错。
学者苗实:就是,他的人生同样精彩,也很不错。只不过,他卓尔不群,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路罢了!
要追求“心灵自由”
重案组37号:现阶段的生活感觉怎么样?
刘汉清:物质上面不满意。其实我对物质的要求不高,像我家里没有空调,夏天,有个小电风扇,我觉得不错。但是我好在心理很平衡,很容易满足。
学者苗实:独立进行数学研究,他肯定选择了一种至高无上的精神追求,当然会超越物质的东西!
重案组37号:有没有想过改变现状?
刘汉清:怎么改变,物质上改变?这不太符合我的思维方式。我追求的是心灵自由,忠于自己内心的想法。退一步说,现在我这样,怎么去改变?做老板吗?做老板要有资金,要懂得经济,我工科生,我不懂的。
学者苗实:这个自我认识,相当清醒。毕竟,学术研究,独立之精神,自由之思想,必然追求的是心灵自由,忠于自己内心的想法!
重案组37号:你觉得自己的人生,能不能算成功?
刘汉清:什么叫成功?我不知道。是不是有金钱了,有权力了,就叫成功了?我认为,我把数学研究这个事业做成了,我也能称为成功。
学者苗实:俗人有俗人的成功,他有他的成功。也就是说,他把数学研究这个事业做成了,他也能称为成功!
重案组37号:怎么评价自己这些年?
刘汉清:我今年53岁,我还没有办法评价我自己。对于事业,我还在追求中,没有盖棺定论。
学者苗实:我觉得,他不算太老,只要学术精神不熄灭,还至少可以研究二十年,祝福他以后的路走得更宽更远,希望他百尺竿头,更进一步!